第七章关于归纳法的问题的讨论很有趣,而且从这一节的内容中,塔勒布特别傲娇也特别认真的向我们介绍了他究竟是一个具有什么样特质、习惯、思想的人。并且形成了一个在我看来非常高品质、非常自信的真正属于出在信息爆炸时代的优质生活方式。好像比起归纳法,我对他这个人和他的思想形成、生活方式更感兴趣,的确,这些才是长期形成也必将是长期产生影响力的内容——换句话说,造假不了。
关于归纳法的的话题,塔勒布搬出了好几位重要任务,休谟、尼德霍夫、索罗斯、波普尔,这几个人都有相对一致的思维甚至是信念,那就是【质疑精神】。当我看见休谟的时候,我一下子找到了一种安全感,那种在极度不确定的投资环境中,看到坚定的怀疑论者反而让人更加清醒。因为我看事情常常容易兴奋过头,只顾好事发生的快乐,不去想风险局面的痛苦——这会让我陷入选择纠结+患得患失+无法承担责任和后果的自我折磨中。怀疑你所得到的信息,包括看到的事实,并且开始启动大脑慢系统进行思考,这个过程本身就会带给人安全感。当然对自己的分析判断力要有准确的评估,自己的实力不行那就需要依靠更可信的外部大脑协助决策。
在建立了安全感和知道为什么有安全感之后,我们看看归纳法的问题。
这有一个秒懂的例证,相信比黑天鹅白天鹅更好懂:1 你的父母的活到了五六十岁,有生之年没有疾病和意外事故,你会认为他们能一直顺遂下去。 这可能吗?这个事实建立在一个公理之上:人的自然寿命是有限的,人会因为各种可能性死去。
稍微难懂一点的,就是黑天鹅白天鹅:如果你到死之前的一刻全世界的天鹅都是白色的,没有黑色粉色灰色,那这就成为了机难改变的认知。人们无法相信没有见过的事情,这包括我也在内,拿这个问题顶多会成为一个有待验证的信息,在见到之前我可能会99.9%相信天鹅是白色的。但是就有这么一群人,把这个几乎是确信的事实当成有待证明是错误的信息。它颠覆了我们的心理安全感和认知边界。世界上有那么一群人,它们相信逻辑为真,而不是事实为真——从古希腊开始,亚里士多德的逻辑学,将人们的认知升维到全新高度,即运用逻辑,从已知推出未知——人们认知的边界无限扩展,人们的态度价值观开始开阔,人们的思维更加灵活智慧。
这种怀疑我所知道的,是一种非常反人性的做法,人天性渴望安全感,对大部分人来说冒险精神和安全感比起来就像是茶余饭后的那一口甜点。这种怀疑带来的难受、不安的感觉引发恐惧是人难以承受的。所以【质疑精神】的人,是真正拥有勇气这种金子品质的人。每个希望活的真正安全、真正清醒的人,是必须要和这种风险共处,并且像接纳自己个性和缺点一样接纳它,波普尔的观点,值得成为心中的信念:
> 波普尔他表示,科学并不像表面上看到的那么严肃,世界上只有两类理论:第一,经过检验并以适当的方法予以驳斥、已知为错误的理论,称之为已被证伪(falsified)。第二,尚未得知是否错误或者尚未遭否证,但将来有可能被证明为错误的理论。
解开了现实世界的真相、认知的真相、心理的真相,我们该选择什么样的生活方式,让自己安身立命?塔勒布真是太明智,太值得称赞了,我忍不住想像老铁朋友一样锤他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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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我要谈的是个人处理归纳问题所用的方法。哲学家帕斯卡(Pascal)表示,对人来说,相信上帝存在是凡人最合宜的策略。如果上帝真的存在,那么相信它存在的人会得到奖赏。如果它不存在,也不会有任何损失。所以说,我们应该接受知识上的不对称。有些情况中,统计学和计量经济学可以派上用场,但我不希望将整个生命都依赖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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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像帕斯卡,我要说的论点是:如果统计学在某些事情上对我有帮助,我会去用它。如果它构成威胁,那么我就不用它。我会接受过去能给我的最好东西,但不被它危害。因此我会利用统计学和归纳方法积极下注,但不会用它们管理自己承受的风险。叫人惊讶的是,我所认识存活下来的交易员,几乎都这么做,他们根据观察到的事情,包括过去的历史去操作,但和波普尔学派的科学家一样,他们一定要确定犯错时的成本十分有限,而且犯错的概率不是从过去的资料推演而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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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会接受过去能给我的最好东西,但不被它危害。
不管利益多么诱人,如果一旦犯错,其成本或代价超出自己可承受的范围,一律干脆拒绝掉而且头也不回,心也不动。更重要的是,判断其犯错的概率不是从过去的资料推演而得。
所以说,俄罗斯转盘赌1/6的概率中奖1000万,5/6的概率死掉,你会怎么选?
如果我生活平静略有不如意,心中渴望去干一番事、希望翻盘,我绝对不会玩这个。
如果我经历着人生最大的痛苦煎熬,比如得了绝症并且时日无多,因为治疗欠债无数,没有一个亲人和朋友,我的心中充满怨恨,每一分钟都在想着怎么尽快结束生命,我也许有可能会玩这个,但依然有不玩这个的可能;
好吧,最痛苦的时候我都不一定以要自己的命的方式做选择,那么就好好对待这条命和现在的生活。
最后,回归一个普通人的普通境遇中,我们身处这个信息溢出、机会繁多、念头复杂、新技术新概念快速迭变的时间段里,身边总是出现好像做什么都能成、都能赚钱的机会,我自己的确会容易被影响的心浮气躁,而且对自己失去真实、坦诚的评价,也容易看不起哪些用很low的方式赚到钱的人(比如一些微商用传销手段;比如高呼要有信念、要相信、要感恩等用洗脑和去判断、去尊严的方式蛊惑他人的方式),它们就是我生活里的噪音和有害垃圾。
我感觉我想要的生活被侵占,而且无法打扫干净它们。怎么办?
> 塔勒布:古典的震撼
> 我必须坦承,写完第一篇时,梭伦过人的智慧对我的思想和私生活影响极大。第一篇的内容令我更加相信,远离媒体和商业圈中我越来越蔑视的其他投资人和交易员,这种做法是对的。我正享受着古典文学的震撼,而这是儿时以来不曾有的感受。由于心灵不受新闻污染,所以我能避开过去15年来奔腾不休的多头市场,并从它的消逝中获益。我正在规划我的下一步:重新创造一个信息少、更确定的古代环境,比如19世纪,但同时享受目前科技上的若干进步(例如蒙特·卡罗发生器)以及所有医疗上的突破和社会公义上的进步。如此一来,样样事情都是最美好的。这才叫做进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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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书摘:
01 虽然尼德霍夫和我的交易方式南辕北辙,他经手的许多金融商品最后都由我持有,但我对他仍非常敬重。
他靠卖价外期权(out-of-the-money option)为生;我则靠买进它们为生。卖出价外期权是赌某个事件不会发生;但我买进价外期权,则只赌它可能发生。
他试着赚取稳定的收入,我则喜欢偶尔一次来个大丰收。
虽然我们看起来是截然不同的交易员,表面上却有许多相同的个人特征。
或许这些事情值得一提,因为我们都把个人的特征纳为交易的一部分,而且对于一般人所说的“工作”和“玩乐”的分野,不怎么在意。
我们都试着活在经营科学实验室的错觉底下。
我们都喜欢与学者、科学家为伍,不喜欢和商人待在一起;
和成功的科学家交谈可以避免我们的思想变得呆板。
我们都想过着维多利亚绅士型学者的生活,书籍散落四周,借以避开20世纪常见的许多纷扰。
我们都努力凸显个人不俗的气质,以免在知识水平上看起来和群众没有两样。
我们都很喜欢每天运动。
尼德霍夫仿效的是维多利亚时期的绅士,他崇拜的英雄高尔顿(Francis Galton)是达尔文的表兄弟,对应用统计学贡献卓著。
而我就像真正维多利亚时代的人,是个不折不扣的古典主义者,且迄今仍沉湎在希腊罗马文化中,我崇拜的英雄大多是文学人物。
我们都极力避开媒体、电视和报纸,但尼德霍夫更是讨厌它们。
我们都不喜欢闲谈扯淡,视之如瘟疫,因为那表示出现太多“混为一谈表”左栏的噪声。
02 一本书可能让我留下很深刻的印象,但有了其他更新的印象之后,旧印象又会慢慢减退。我必须靠自己的力量去发现一些事情,自行摸索得来的东西才能持久。
03此外,虽然索罗斯在他写的文章中没有明白表示,但他懂得怎么处理随机性,方法是保持批判性的开放心胸,而且不以改变看法为耻,但这样的副作用是使他把人当做餐巾看待。他到处宣称自己容易犯错,却仍拥有那么强大的力量,因为他知道自身的缺点,其他人却自视甚高。他了解波普尔,也过着波普尔式的生活。
04
当我开始从事金融交易后,我进入了反知识分子的阶段。我必须十拿九稳地赚钱,才能挣回刚在黎巴嫩战争期间失去的未来和财富。我遽然感到财务上很没保障,而且害怕成为某家公司的员工,变成只谈“工作伦理”的企业奴隶。我需要有厚实的银行户头作后盾,才能买到时间去思考和享受人生。我不想过着空谈哲理却只能在麦当劳打工的生活。在我看来,哲学是闲得没事干的人锻炼修辞的天地,是留给那些不熟悉计量方法和其他生产性工作的人做的,是三更半夜在校园附近的酒吧打发时间用的。直到我当上交易员后,才再度接触波普尔的观念。
05波普尔的观点【待证伪】
他表示,科学并不像表面上看到的那么严肃,世界上只有两类理论:第一,经过检验并以适当的方法予以驳斥、已知为错误的理论,称之为已被证伪(falsified)。第二,尚未得知是否错误或者尚未遭否证,但将来有可能被证明为错误的理论。
06 批评波普尔观念的人,认为相同的实验一再得到有利的结果时,应该会使我们对它的“可行性”更感安心。我第一次看到稀有事件横扫交易室之后,更能理解波普尔的观点。在他看来,在处理已知的事物和未知的事物时,知识和发现并没有多大的用处,我觉得这一点对交易员来说很重要。他的名句:这些人有大胆的观念,却对本身观念的批判不遗余力;他们设法要了解自己的观念是否正确,使用的方法是先了解它们是否可能无误。他们大胆推论,然后极力尝试推翻本身的推测。“这些人”指的是科学家,但也可能是任何人。
07波普尔正是实证主义的解毒剂。依他之见,我们不可能验证理论。一味追求验证,造成的伤害多于其他。波普尔的观念十分极端,看起来非常天真和粗糙,但却是有用的。
批评他的人说他是天真的否证论者(falsificationist)。我也是极其天真的否证论者。
为什么?
因为当这种人,我才能生存下去。
我力行波普尔学说的方式是:我在代表某种世界观的理论下,从事各种投机生意,但条件是没有任何一个稀有事件可以伤害我。事实上,我还希望从所有想象得到的稀有事件中获益。我对科学的看法与周遭自称科学家的人不同。科学只是投机和有系统的推测而已。
08最后,我要谈的是个人处理归纳问题所用的方法。哲学家帕斯卡(Pascal)表示,对人来说,相信上帝存在是凡人最合宜的策略。如果上帝真的存在,那么相信它存在的人会得到奖赏。如果它不存在,也不会有任何损失。所以说,我们应该接受知识上的不对称。有些情况中,统计学和计量经济学可以派上用场,但我不希望将整个生命都依赖它们。
09
就像帕斯卡,我要说的论点是:如果统计学在某些事情上对我有帮助,我会去用它。如果它构成威胁,那么我就不用它。我会接受过去能给我的最好东西,但不被它危害。因此我会利用统计学和归纳方法积极下注,但不会用它们管理自己承受的风险。叫人惊讶的是,我所认识存活下来的交易员,几乎都这么做,他们根据观察到的事情,包括过去的历史去操作,但和波普尔学派的科学家一样,他们一定要确定犯错时的成本十分有限,而且犯错的概率不是从过去的资料推演而得。
10、我会接受过去能给我的最好东西,但不被它危害。
11 古典的震撼
我必须坦承,写完第一篇时,梭伦过人的智慧对我的思想和私生活影响极大。第一篇的内容令我更加相信,远离媒体和商业圈中我越来越蔑视的其他投资人和交易员,这种做法是对的。我正享受着古典文学的震撼,而这是儿时以来不曾有的感受。由于心灵不受新闻污染,所以我能避开过去15年来奔腾不休的多头市场,并从它的消逝中获益。我正在规划我的下一步:重新创造一个信息少、更确定的古代环境,比如19世纪,但同时享受目前科技上的若干进步(例如蒙特·卡罗发生器)以及所有医疗上的突破和社会公义上的进步。如此一来,样样事情都是最美好的。这才叫做进化。